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职场新人苏轼不但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,2篇文章还成为千古名篇

循着苏轼发展的路径,若细细体味,可以清晰地发现,短短几年时光,他取得的斐然成绩,足可闪耀京师:礼部考试第二名,制举三等(

循着苏轼发展的路径,若细细体味,可以清晰地发现,短短几年时光,他取得的斐然成绩,足可闪耀京师:礼部考试第二名,制举三等(第一等);良师的大力提携,众考官的高度评价,学子的钦佩、叹服,仁宗皇帝的热切褒奖。

苏轼从默默无闻的年轻学子一举闻名天下,是好运当头照,还是发展之必然呢?

当苏家兄弟名振京城的时候,其父苏洵也守得云开见日出,终于获得免考资格,被任命为“试秘书省校书郎”,享受朝廷从八品官员待遇。所谓“校书郎”,从字义上理解有点高级校对编辑的意思,而“试”即是“试用”。宋代将官员任职权限分为“行”“守”“试”“权”,“权”乃“暂且代理”,更是低一级。想来,这道任命的主导者还是花了心思的,既满足了苏洵报效国家的热切之心,又照拂了知识分子的为官心理,考虑非常妥帖,做法无可挑剔。但是,任此清闲职位,与苏洵欲大展抱负的政治理想差距甚大,故而发牢骚后不久辞官。当然,他是闲不住的,后经韩琦推荐,当上了地方行政官员,任职霸州文安县主簿,带薪不赴任,留任京城负责编礼书。

说起来,编礼书也是清闲岗位,不过是行政干部做着专业教授的工作罢了,不可能真正登上政治舞台。看来,苏洵的鸿鹄浩志是难以实现了。人生结局如此,其实是有着许多必然内因的,比如与他的性格特征和做事风格以及政见有关。另外,“不合时宜”或是苏洵游走在庙堂边缘的症结所在吧。

而苏洵的思想、意识、行为、气质、作风,更是从小就熏染了苏轼。苏轼年纪轻轻就在京城崭露头角,与父亲苏洵的教导和影响是密不可分的。归纳起来,苏轼少年成名无非有如下几个因素:一是教育氛围好,父母皆严师;二是天赋异禀,好读好学好问;三是善于学习,科学总结,方法得当;四是功底扎实,基础牢固,底蕴深厚;五是才思敏捷,口齿伶俐,颇具胆识;六是机遇良好,善于把握,敢于展示;七是千里马巧遇伯乐,起点高,平台大。

有了以上七大优势,苏轼的发展还能不顺利吗?虽说顺利,但从基层干起这规矩似乎谁都不能打破,为官须得循序渐进,苏轼也不 例外。

嘉祐六年,朝廷任命苏轼为“大理评事、签书凤翔府判官,有权连署奏折公文”。王安石在任职敕书中撰写道:“尔方尚少,已能博考群书,而深言当世之务,才能之异,志力之强,亦足以观矣。其使序与大理,吾将试尔从政之才。”此敕书中激赏、褒奖、勉励之情溢于言表,夸耀毫不吝啬,推举极具力度,是王安石本意,还是皇帝授意呢?

个中情形,值得品味和咀嚼。

第一次长相别,送至四十里地也不觉远。苏辙不舍兄长离去,依依惜别之情无以言表,唯愿牵念随风而去,长伴亲人身畔。

苏轼所去的凤翔位于陕西西部,濒临渭水。陕西名胜古迹遍布,文化源远流长,又因临近西夏,时有外患侵扰之忧,人民生活清苦,因而造就了特殊的人文环境、政治环境以及军事环境。这里资源丰富,沉淀出优秀灿烂的文化,内蕴深厚,正合了苏轼猎奇探新的求知欲望。

凤翔的地方长官宋选贤德宽厚,是苏轼官场生涯中的第一位搭档,他给予了苏轼充裕的观光时间和足够的空间,让苏轼在闲暇之余,能尽兴地游赏凤翔各处风光,感受当地的人文、风土、民生、民情等,积累治理经验和陶冶情操。

普门寺、开元寺,太白山和黑水谷一带的寺院,周文王的故里,还有终南山附近的风景,苏轼都一一探访。他看吴道子画的佛像,品王维描绘的墨竹,并以一首《王维吴道子画》作点评:“何处访吴画?普门与开元。开元有东塔,摩诘留手痕。吾观画品中,莫如二子尊。道子实雄放,浩如海波翻。当其下手风雨快,笔所未到气已吞。亭亭双林间,彩晕扶桑暾。中有至人谈寂灭,悟者悲涕迷者手自扪。蛮君鬼伯千万万,相排竞进头如鼋。摩诘本诗老,佩芷袭芳荪。今观此壁画,亦若其诗清且敦。衹园弟子尽鹤骨,心如死灰不复温。门前两丛竹,雪节贯霜根。交柯乱叶动无数,一一皆可寻其源。吴生虽妙绝,犹以画工论。摩诘得之于象外,有如仙翮谢笼樊。吾观二子皆神俊,又于维也敛衽无间言。”

苏轼认为,吴道子的画,意象雄放,气势宏伟,磅礴恣意;王维的画,功夫在内,自然浑朴,格调清奇,意境清雅,尤为清妙。此悟实则超出画之本体,已然点出画者风骨,属画外之音也。

在凤翔期间,情趣风雅的苏轼开始构想设计自己的居所,他在堂舍之北建了一庭园作为官舍,前挖池塘,种莲养鱼,后架小亭,遍植桃李杨柳,曲径延有廊桥,通向轩窗朗屋。改建结束之日,苏轼作《新葺小园二首》,其二中道:“三年辄去岂无乡,种树穿池亦漫忙。暂赏不须心汲汲,再来惟恐鬓苍苍。应成庾信吟枯柳,谁记山公醉夕阳。去后莫忧人剪伐,西邻幸许庇甘棠。”三年任职之期转瞬就到了,他还精心雅致地设计规划院落,乐在其中,不知疲倦,真是“瞎折腾”。

清闲的日子并不是苏轼想要的,有所作为、有所成绩才是他心中所思所想,这样的机会终于盼来了。

苏轼到任凤翔不久,便遇见罕见大旱。几个月不见雨,田地干裂,大片大片的庄稼枯萎死去,再不下雨,老百姓将无生活所依,便会造成更大的灾祸。眼见农人将颗粒无收,宋选和苏轼着急起来,商议后,决定前往太白山祈雨。

在自然灾害面前,古人若使用各种办法不奏效,最终便会采用一些传统的神灵求助法解困,不过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。

传说,在凤翔城南的太白峰上,山上神庙的小水塘里住着龙王爷,龙王爷化身小鱼儿畅游其间,因而无论什么情况下,这方小池从不会干涸。每逢当地干旱,就有去太白山神庙中祈水求雨的做法。苏轼他们这次也不例外。虔诚斋戒三日后,于三月初七山神生日当天,苏轼备好丰厚的礼物,前往神庙贺生更兼求雨。同时,苏轼还专门写了一篇《凤翔府太白山祈雨祝文》在庙前诵读,期待以此感动山神。

与神对话,与神神交,人神之间,是否心灵相通呢?

美文美言敬献山神后,天空真的飘下了小雨,但不成气候,有点雷声大、雨点小的意思。有当地人进言说:“这山神在唐朝时被封为‘明应公’,到了当朝将其改封为‘济民侯’,平白无故爵位降了一级,肯定是生气了,不肯普降大雨。”看来这山神乃“官迷”,不满被无故降级,因而有意刁难。

苏轼了解到山神的“心理活动”后,连忙上奏折一道,一面报请朝廷将山神尽快“官复原职”,一面派人将奏折副本在山神面前宣读并焚烧,并再次于池中取回“龙水”,准备迎接至城中真兴寺举行祈雨仪式。然而,就在城外相迎时,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,一副大雨将至的场面,宋选和苏轼大喜,遂赶紧接住“龙水”,在祭台上高声祈雨祷告。只听一声霹雳,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,城墙内外,一片欢腾,人们尽情地奔跑在雨中,沐浴着甘露。

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,真正解决了凤翔的干旱之灾。恰巧此时府衙建成一亭子,落成求名,于是,苏轼便“亭以雨名,志喜也”,将其命名为“喜雨亭”,并作千古名篇《喜雨亭记》以记之:

予至扶风之明年,始治官舍。为亭于堂之北,而凿池其南,引流种树,以为休息之所。是岁之春,雨麦于岐山之阳,其占为有年。既而弥月不雨,民方以为忧。越三月,乙卯乃雨,甲子又雨,民以为未足。丁卯大雨,三日乃止。官吏相与庆于庭,商贾相与歌于市,农夫相与忭于野,忧者以喜,病者以愈,而吾亭适成。

于是举酒于亭上,以属客而告之曰:“五日不雨可乎?”曰:“五日不雨则无麦。”“十日不雨可乎?”曰:“十日不雨则无禾。”“无麦无禾,岁且荐饥,狱讼繁兴而盗贼滋炽。则吾与二三子,虽欲优游以乐于此亭,其可得耶?今天不遗斯民,始旱而赐之以雨,使吾与二三子得相与优游以乐于此亭者,皆雨之赐也。其又可忘耶?”

既以名亭,又从而歌之,曰:“使天而雨珠,寒者不得以为襦;使天而雨玉,饥者不得以为粟。一雨三日,伊谁之力?民曰太守,太守不有,归之天子;天子曰不然,归之造物;造物不自以为功,归之太空。太空冥冥,不可得而名。吾以名吾亭。”

不久,凤翔人事变动,一把手换成苏轼的同乡兼远房亲戚,据说此人比苏洵还高一辈,名陈希亮,字公弼,青神人。

按理说,“老乡遇老乡,两眼泪汪汪”,加之又是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,苏轼与陈希亮在工作上应该珠联璧合、更为默契才是。但是,世间事本无法以主观思维和意识来判断与揣度。在作文处事上,这位长辈兼上司对待苏轼反倒很是严苛,让一直处于“放养”(宋选任职期间从不苛求苏轼)中的苏轼难以接受,因此,矛盾渐起,两人开始在不同场合“干仗”。

陈希亮做了几件事,给苏轼来了个下马威,让苏轼一度下不了台。

其一,苏轼因赌气拒绝参加官府举办的每年一度的中元节(七月十五日)聚会,被罚铜八斤。罚款多少倒是其次,可是苏轼向来好面子,这不等于抽了他一耳刮子吗?

其二,当时苏轼的文章已名动天下,他对自己起草的奏章文书等是颇为自信的。但是,自陈希亮继任后,常圈圈点点地对他所写的文书改来改去,有时还几易其稿,这可戳痛了苏轼的神经。欧阳修和仁宗皇帝都大加称赞他的文笔,到了陈希亮这儿,反倒问题多多,苏轼甚是懊恼。

其三,苏轼因制举“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”被皇帝钦点为三等(第一等),有同事便尊称其为“苏贤良”,一次被陈希亮听到了,非常不高兴地说道:“小小的判官有什么贤良的?”不光嘴上直接批评,而且不分青红皂白,将这人打了板子。虽痛在同事身上,可心中流血的却是苏轼。

这桩桩件件都是针对苏轼的。是陈希亮嫉妒苏轼,还是陈希亮本身毛病就多,不会为人处事,不懂为官之道?

苏轼虽不明白其中缘由,但也得忍气服从。郁闷一阵后,终于等来了难得的“报复”良机。

陈希亮在府衙背后建了一座楼台,供官员们闲时休息之用,取名“凌虚台”。建成之日,陈希亮请苏轼为楼台写一篇文章,以作纪念。

得到邀请,苏轼暗自窃喜,酝酿着如何来构架这篇《凌虚台记》,他落笔道:

国于南山之下,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四方之山,莫高于终南;而都邑之丽山者,莫近于扶风。以至近求最高,其势必得。而太守之居,未尝知有山焉。虽非事之所以损益,而物理有不当然者。此凌虚之所为筑也。

方其未筑也,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。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,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。曰:“是必有异。”使工凿其前为方池,以其土筑台,高出于屋之檐而止。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,恍然不知台之高,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。公曰:“是宜名凌虚。”以告其从事苏轼,而求文以为记。

轼复于公曰:“物之废兴成毁,不可得而知也。昔者荒草野田,霜露之所蒙翳,狐虺之所窜伏。方是时,岂知有凌虚台耶?废兴成毁,相寻于无穷,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,皆不可知也。尝试与公登台而望,其东则秦穆之祈年、橐泉也,其南则汉武之长杨、五柞,而其北则隋之仁寿、唐之九成也。计其一时之盛,宏杰诡丽,坚固而不可动者,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?然而数世之后,欲求其仿佛,而破瓦颓垣,无复存者,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,而况于此台欤!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,而况于人事之得丧,忽往而忽来者欤!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,则过矣。盖世有足恃者,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。”

既已言于公,退而为之记。

读《凌虚台记》,古今不少人认为苏轼是故意戏弄或刁难陈太守,有贬低之意。但若以平常心细作体味,或能感悟其中内蕴。文中咏今怀古,感叹“废兴成毁”的过往历史,感叹世间万物的无常变化,感叹一种有所得的自足自满,感叹生命的真谛应该是勇于探索、求真未来。苏轼无非是想要告诫世人,切忌停滞不前,切忌意志消沉,切忌怀古伤今,切忌满足当下。不管苏轼此文是否针对陈希亮而作,其文已然超出了简单为楼台作文的意义,成为千古佳作。

如此耐人寻味的《凌虚台记》,陈太守欣然接受,一字不落地刻录在了碑台上,成就了一段佳话。

经过此事,苏轼与陈希亮成了忘年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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