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在位六十年间,文治武功都有所建数。他对此十分满意,自诩“十全老人”。正当天下臣民以为乾隆还会再创辉煌时,他却突然宣布要禅位给嘉庆,自己去当太上皇。历朝历代很少有皇帝主动退位,乾隆为何如此呢?
第一,为自己博取一个空前的美名。
禅让这种事,都是尧舜时代的事。在古代,人们赞美一个君王,往往都说他有尧舜之风。可以说,尧舜是古代君王的楷模。
乾隆比较自负,是一位好大喜功的君王,对名声看得也很重。他从上位之初就就想着建功立业,还不断地自封头衔。禅让之前,他就得意地说出心里话:
言外之意,乾隆觉得自己比尧舜更高一筹。因此,乾隆在禅让时,还不忘自我吹嘘,“今明足授受,为千古第一全人”。乾隆认为,他已经独步古今,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。
第二,在世时就解决继位问题,避免权力交接时的震动。
清朝自努尔哈赤开创基业以来,每次权利交接都会伴随着比较大的波动。尤其是康熙晚年的九子夺嫡,乾隆见识过其中的残酷。所以,乾隆提前让位,既可以降低风险,也能让新皇帝有一个适应期。
第三,拉弓没有回头箭,放出去的话,到了该兑现的时候。
早在乾隆刚上位时,他就焚香祈祷上天:
这意思是说,他要将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记录留给康熙。堂堂天子,说话不能出尔反尔。
第四,他自己年事已高,也没精力处理一些礼仪性质的工作,不如退居幕后遥控。
在退位前,乾隆为了权力不旁落,已经做了很多准备。他曾明确宣布,只是将一些开会、祭祀等形式上的工作交给嘉庆,至于“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事端,”还是继续由他说了算。
1796年正月初一,乾隆带着嘉庆到奉先殿,举行禅位典礼。随后,乾隆到太和殿,亲手将皇帝玉玺传给嘉庆,由此标志着历史上最平稳的权利交接完成。
乾隆禅让前后,大清看似四海升平,实际上已经危机重重。清朝经历几代皇帝的励精图治,在乾隆中期达到顶峰,紧接着就是掉头向下。
清朝的财政没有严格的监察审理机制,到处都是漏洞,一个正常人只要动了歪心思,捞一点钱财都不是问题。尤其到了乾隆中后期,皇帝对下面放纵,很多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,甚至连乾隆本人也乐于接受臣子的礼物。上行下效,臣子也都积极踊跃为自己谋福利。
乾隆朝中后期的贪官污吏层出不穷,还有一个重大原因,那就是盛世经济大发展。蛋糕做大了,可以搜刮的空间也变大了;臣子经手的钱财多了,数目也大了。
在这些因素的合力下,“和珅们”以惊人的速度成长、扩散。在很短时间内,乾隆王朝就完成从前期的纪律严明到后期的遍地“和珅”。和珅的横空出世,就是乾隆晚年社会情景的真实写照。
此外,和珅还创造性地发明了“议罪银制度”。所谓议罪银,就是臣子犯错,花钱就能解决问题。而且议罪银全部进入乾隆的个人口袋,过程以及数额都不必公开。
“议罪银”不仅降低了臣子犯罪的成本,还助长了他们违法的风气。有些聪明的大臣发现其中的妙处,为了讨好皇帝,故意犯小错而出大钱,搞得乾隆都不好意思了。
这些弊端,没人知道吗?也有明白人,有位叫尹壮图的臣子就对乾隆提过,议罪银问题很大,结果被处分。后来,大家干脆装聋作哑,报喜不报忧,乾隆也继续陶醉于盛世的幻觉之中。
清兵入关后,旗人的数量不断增加。人多了,但兵额有限,有些闲散的满人就当不了兵。不当兵就收入微薄,穷困者也越来越多。八旗贫困化,直接动摇大清的基础。
乾隆为了巩固统治,给旗人找出路,不断地增加兵额,企图以兵饷养活八旗人口。到了乾隆后期,还增设绿营兵,甚至还给武官增加养廉银。
但是,国库毕竟有限,为了不让国库亏空,朝廷只好一边扩大兵额,一边压缩基层兵饷。只是这支看似强大的部队,到乾隆去世也平定不了白莲教。
白莲教起义,其实是乾隆晚年社会危机的一个体现。乾隆晚年,社会人口急剧增加,可以耕种的田地却开发完了。许多人流离失所,躲进一些川鄂陕边界的原始森林。
无处谋生的人多了,自然就会滋生问题。乾隆禅位没几天,就发生了白莲教起义。
乾隆在当太上皇的三年期间,除了享受生活,其他精力几乎都用于平定白莲教。仅仅三年时间,朝廷出动十万军队,花掉军饷七千万两。乾隆虽对捷报望穿秋水,结果却适得其反,白莲教的实力还在蔓延。
满朝文武,关系到这场战争的每个人,都将其当成了中饱私囊的机会。八旗、绿营已经迅速堕落,基本丧失战斗力。
这次起义,撕掉了盛世的面纱。
乾隆不了解世界形势,对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,缺乏与时俱进的能力。所以,马嘎尔尼送带来的先进科技,并未引起乾隆的重视,也没让他看到大清的落后。
乾隆一生都致力于排除大清的威胁,可面对最大的威胁——时代,他却无动于衷。
秋媚说:乾隆晚年,盛世的本质已经变成一件皇帝的新衣。乾隆乐在其中,臣子看破不说破,只图一时安逸,哪管死后洪水滔天。人口压力、“和珅们”涌现、与世界潮流渐行渐远、君臣愚昧等问题潜伏于大清朝水下,一旦遇事,就会不堪一击。